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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涂宋滩话柴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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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涂宋滩话柴桥

    

    柴桥是地名,也是桥名。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柴桥物资丰富,店铺林立,商业繁荣,交通便捷,尤其在抗战期间,为防日寇炮舰进入宁波,甬江航道在招宝山口用沉船人为阻塞,宁波一带物资都要从穿山港口出入,各地商号都纷纷驻足柴桥、穿山设立办事处。因此,柴桥人气兴旺,物流畅通,市面更加繁荣,被四方百姓称为“柴桥小宁波”。镇海柴桥与奉化大桥、诸暨枫桥、绍兴柯桥并称为浙江四大古镇。

    柴桥古镇形成的历史与王安石治理水利密切相关。宋仁宗年间,柴桥还是一片滩涂。宋庆历七年(1047),王安石任鄞县县令不久,便巡视鄞东、鄞西十四乡,见到时属鄞东的灵岩、泰邱、海晏三乡(即现北仑大碶、新碶、霞浦、柴桥、白峰、梅山等地)人民常受海潮侵袭之苦,就带领百姓围堤造碶,整治水患。这可从《镇海县志》得到印证:“宋庆历七年王安石为鄞宰,巡视穿山筑长堤百余丈,以捍海潮之入,建石碶浚河渠以限河水之出……”志中所说“堤”就是穿山“荆公堤”;“碶”,便是穿山碶;“河”,就是当时的芦花港(即现柴桥芦江河,因长芦花而得名)。围好了堤,筑好了碶,浚好了河,芦花港便成了一条畅通无阻的内河,再经过数十年雨水、溪流的冲刷,原来两岸的斥卤之地成为良田。随着斗转星移,寒暑更替,芦江流域的人口逐渐增多,渐渐形成了一个以胡、曹、沃三大姓居民为主体的芦江古镇。

    最先来芦江的是胡姓。胡姓的始祖为胡用之,系南宋宝庆初年兵部尚书兼沿海制置使,绍定二年兼知庆元府(宁波的旧称)胡榘的小儿子。胡榘(1163—1244),字仲方,庐陵(今江西吉安)人,祖籍山东青州。他在知庆元府期间,浚修东钱湖,重订乾道《四明图经》、修成《四明志》,修筑庆元城,开辟昌国(即舟山)渡,建造浮津桥……像这样一位煊赫的人物其后代为什么要来芦江避居呢?那是因为胡榘所处的年代比较特殊,当时偏安于临安的南宋王朝正趋向没落。面对北方强大的金国和蒙古国的入侵,朝廷中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派,而且是主和派居主导地位。主战派岳飞因奋勇抗敌反被害于杭州风波亭;胡榘的祖父胡铨也因主战而被流放海南。残酷的现实和朝廷的压力,使胡榘只好违心地倾向主和派一边,但却遭到主战派大臣的唾骂。他自知仕途艰险,随时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为防不测,给自己留下一点香火,就叫胡用之隐居于芦江。

    胡用之落户芦江车门里后,教子育女,耕读传家,繁衍后代,终成柴桥一门望族。旺族后的裔孙分居在芦江河两岸车堍、田洋、五马等地。

    为方便两岸往来,当时由一户居住在芦江北岸因卖柴而发迹的商人出资建造了一座木板桥,取名“卖柴桥”。木桥的建造使芦江两岸商贸发展起来,逐渐形成了街市。

    至元朝延祐年间(1314—1320),翰林院修撰累迁直讲学士(从三品)曹凤,系江南平江路(即今江苏省)吴县人,延祐间进士,因向皇帝忠谏忤旨,左迁定海县(即镇海县)为儒学司训,郁郁不得志,辞官解甲后,筑室于海晏芦江之东(现老曹村)。至明代中期,曹氏繁族四衍,遂成柴桥大族。其裔孙分居现柴桥新老曹、里隘、大湾、白峰、上阳等地。

    沃姓于三国孙吴时期由先世沃焦兄弟俩迁入鄞东,一个择居泰邱乡(今新碶、霞浦)洪岙村,另一个择居崇邱乡(今小港)姚墅岙。北宋熙宁年间(1068—1077),沃焦裔孙沃元瑀在洪岙致富兴族。其后裔先迁至洪溪村。至明成化元年(1465)沃浩的儿子沃頖中了进士,官任监察御史后,原居洪岙田垟的沃元瑀后裔搬至正笔山(万景山)西南,在芦江之滨筑宅居住。旺族后其裔孙迁至大榭太平,春晓双狮,白峰山防、小门,郭巨双岙等地。

    随着芦江两岸人口的增多,商贸经济的发展,原来的“卖柴桥”已不相适应,改建为石梁桥。至明嘉靖年间,监察御史沃頖次子沃汝明遵照为民办好事的父训,又把石梁桥改建成石拱桥,命名为 “进士桥”。清道光八年(1828),乡人钟怀谦、刘翼捐资重修石拱桥后,正式更名为“柴桥”。从此,古镇就以 “柴桥”一名记入史册。为分清“镇”和“桥”两个不同的概念,本地人光说“柴桥”两字,是指整个古镇;若加上一个“头”字,“柴桥头”是指桥本身。原来拱桥两边各有十几级条石铺就的台阶,至桥中梁雕有“双鲤戏水”图案,以显示海晏(柴桥原属海晏乡)和谐之意。桥栏两侧浇制四根灯柱,顶端饰有四盏风雨灯,每逢夜幕降临,就有“善举者”前来添油点灯,以方便路人行走。

    古镇由老街(分上街、中街、下街)、东横街(也称下横街)、西横街、天一街、后街组成。老街为南北走向;下横街东西走向。老街全长1300多米,宽4—5米,由石板铺就,街以“柴桥头”为中心,分为五境:从桥往北至石柱头称“朝北境”;从桥往南至马家弄为“朝南境”;从马家弄至太平缸为“中境”、从太平缸至蒲鞋弄为“老上境”; 从蒲鞋弄至栅栏门口为“新上境”。老街店面都是两层木结构房子,楼下为店堂,楼上为卧室或库房。境与境之间都有高高的太平墙相隔,中有一道拱门相通,可随时关闭。高墙旁设置一个用水泥浇成的巨大水柜,里面盛满了水,号称太平缸。万一有哪境发生火灾,就可把两边太平门关起来,以防止火势蔓延,当镇上救火会水龙扑火时,可打开水柜笼头及时供水,设计得相当周全。

    回眸旧时老街,一路走过磨得十分光滑的石板路,举目皆是“老字号”的招牌,有用铜字做的,有用黑漆写的,有描在壁上的。招牌形状有长有方,也有幡旗形的。老街上绸布业的老字号有:锦生、天顺、大纶(后来并给天纶)、老合顺、裕兴隆、王珍丰等,尤以“天纶”绸布店规模最大,生意最好。“锦生”不仅经营绸布,还兼营百货,同时推销美国亚细亚火油。“锦生”的老板朱旭昌为旅沪巨商,柴桥的“锦生”绸布店仅仅是宁波“锦生洋行”的分号。

    中药铺的老字号是柴桥老街的一张名片,从上街到下街曾先后开过七家:养正堂、南山堂、大元堂、涵德堂、存仁堂、养真堂、养元堂等。其中以“养正堂”名气最大。养正堂原名为“养正斋国药店”,建于清道光七年(1827),始由柴桥宁远堂胡家独资经营(后改为合资)。最初开在“新上境”天一街咸草地旁边,1941年12月遭日机炸毁后,先迁至何家弄边,因嫌店面太小,又迁至柴桥头旁。

    “十三行” 又叫“集散行”,在旧时的老街很有名气。它位于“老上境”,原有十几家店铺,1941年12月和“养正斋国药店”一起被日机炸毁。后来就以一字排开的十来间草屋作为店面来应付,为遮阳避雨,每家水产行前都搭有白色帐篷,晨搭午撤。每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从昆亭、三山、大榭、桃花、六横等地挑来的海鲜都汇集到集散行前,各自找到一家代理行进行销售。代理商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佣金。水产行前摆满各种海鲜:大小黄鱼、银光闪闪的带鱼、别别会跳的弹涂鱼、龙刀般的鲚鱼,至于望潮、蛏子、蛤皮、白蟹、对虾之类,比比皆是。店前人来人往,店家的叫卖声、买主的还价声、秤手的喝账声、会计拨弄算盘的噼啪声,汇成一支特殊的交响曲,成了老街一道独特的风景。

    还有几家南货店也很出名,如“正茂”“ 源盛”所产的油包、麻饼,甜美透香的滋味令人垂涎欲滴,而“永余” 和 “恒康”所生产的黄酒也很畅销,主要销往舟山一带。此外,还有珠光宝气的“宝盛银楼”、艳丽华美的“安吉花袄店”、质量过硬的“慎昌铁店”、童叟无欺的“福昌铜店”……据抗战前统计,当时老街有绸布、中西药、文具、百货、水产、水作、五金、烟酒、糖业等大小店铺计209家,城镇人口4000余人。每到大小集市,从四面八方前来赶集的农民挑着柴担、蔬菜、番薯之类的农作物,一大清早赶到老街抢占位子,稍迟一步,就无容身之地。整条街上,摩肩接踵,举袂成云,拥堵的人流让行人寸步难移。特别到了“柴桥头”这个地方,河台上搭建的小木屋开着小吃店,那韧韧的、软软的“小辫子”米馒头,那香喷喷、热腾腾的“玉财”馄饨,那胖墩墩、圆滚滚的猪油白糖馅的大油包,对大清早起来赶了许多路已感到饥肠辘辘的乡民来说是一大诱惑,他们闻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放慢了行走的脚步,使柴桥头成了一座人头涌动的人桥。直到中午,那喧闹的市声才渐渐散去。

    柴桥商业的繁荣,离不开柴桥商会的促进。

    据民国政府《商民协会组织条例》,柴桥的中小业主及摊贩于民国元年(1912)成立商务分所,隶属于镇海县商会领导。至民国七年(1918)改分所为柴桥商会,会址设在中街财神殿内(即后来的柴桥饭店),有会员325家,首任会长胡祥生,接任会长朱昌涣、副会长胡兆麟。至1936年,商会会长为沃鼎生,抗战时期会长叫周维新。商会下面设8个同业公会,有南货业、绸布业、肉业、药业、烟业、酒业、米业、渔行业等。其中渔行业公会由新碶、穿山、柴桥等十一家渔行组成,成立于1934年12月,会址设在柴桥商会内,设委员7人、常委3人、主席1人。该会专司划一市价之职责。其他行业公会也基本相同。为发展经济,繁荣商贸,早在1924年,柴桥的有识之士胡楚贤集资4万元创办了“柴桥昭明兴记电灯轧米厂”。1928年又有曹莘耕、沃鼎生、朱旭昌等人,以兴记旧股作价3万元为基础,并扩新股开办了“柴桥昭明电灯股份有限公司”,兼发电和轧米的功能。这个昭明电厂的开办,使千年古镇有了明亮的电灯,为老街的夜色增添了不少光彩。

    每到春夏之间,柴桥人民为纪念王安石而行“青苗会”时,四乡八村的村民都组成自己的表演队到柴桥镇上来排夜街。先由一个挑炮担的壮士开路,沿街先放登地炮,把看会的人赶到街的两旁,然后狮子、白象、抬阁、鼓阁、马灯、车子灯、高跷、大补缸、莲灯花篮……依次进街,锣鼓声、鞭炮声、丝竹声、喧哗声,使整条街市气氛热火朝天。尤其当一对狮子白象蹿上柴桥头表演时,舞狮子的壮士大显身手,抖动狮子身上的铃铛,纵身一跃,跳上桥栏,倒抱桥的石柱,翘起尾巴,狮头由下往上,张牙舞爪,开着血盆大口,不时喷出金色火焰,向着白象抖着威风。白象毫不畏惧,甩动着长鼻子,挥动粗壮的腿进行抵挡。精彩的表演场面吸引了大批看客,把桥前桥后挤得水泄不通。

    如此繁华的古镇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得街毁人亡,满目疮痍,从此一蹶不振,渐渐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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