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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疏食饮水,乐在其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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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疏食饮水,乐在其中矣

    

    孔子是古典乐观主义者。在拮据困顿之中,乃能贫中取乐,苦中寻乐,不羡慕因不义而得到的富裕和显贵。《论语·述而篇》第十六章记载:

    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饭”字作动词用,吃的意思,就是吃非常粗的食物。饮水,喝点冷水。

    孔子说:我吃一些粗茶淡饭,睡觉的时候把胳膊弯过来当枕头,生活的乐趣就在这中间。如果靠不义获得的富裕和显贵,对我来讲犹如天上的浮云一样。

    孔子过着清苦的生活,但他说“乐亦在其中矣”。这是孔子的生活心态。面对富贵,孔子的态度是取之以义。要是不义而富贵,对他来说犹如过眼烟云。倒不如吃粗粮,喝清水,弯着胳膊当枕头,过得心安理得。

    那么,孔夫子是不是不欲富贵了呢?并非如此。事实上他和他的学生一直在奔波求官,也就是在求富贵,关键在于用什么样的手段取得富贵,是正当手段,还是不正当手段?

    南宋朱熹《论语集注》:“其视不义之富贵,如浮云之无有,漠然无所动于其中也。”意谓:以不义手段占有的财富与官位,对于我如同天际的浮云。《论语·里仁篇》:“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孔子于此重申其看待和求取富贵的具体原则,即须合于“义”与“仁”之道,违此而获,则被视如过眼烟云之不足取。同时亦表明其于清贫生涯甘之如饴、安贫乐道的生活态度与襟怀。

    此处孔子当然不是讲他的生活现状,仅是申说他已有了决不舍义求富的决心,达到了“有义则有乐”的境界。孔子这不是说他能以苦本身为乐,也不是说他把受苦作为乐的条件,他乐的乃是体现在这种生活中的精神追求、人生境界,以及他将为自己能够拒绝“不义之富”的诱惑,选择“虽然苦但有义”的生活,而感到安慰快乐。

    对于孔子这种安贫乐道、追求仁义之乐的精神,毛泽东或他的老师是肯定赞同的。早在1913年11月的课堂笔记《讲堂录》中,毛泽东就记下这样的话:

    惟安贫者能成事,故曰咬得菜根,百事可做。乐利者,人所共也,惟圣人不喜躯壳之乐利(即世俗之乐利),而喜精神之乐利,故曰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毛泽东早期文稿》,湖南出版社1995年第2版,第591页)

    在课堂笔记中毛泽东很认真完整地把孔子这段话记录下来,表明他很喜欢和欣赏这种快乐精神。在长沙读书期间,他经常把家里给的那一点钱都用在了买书订报上,自己节衣缩食,甘愿过着菲薄的物质生活而满足精神的愉悦。

    毛泽东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一生艰苦节俭惯了,从不追求物质享受和奢侈,始终保持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战争年代,条件艰苦,毛泽东为了革命以苦为乐。延安时期,由于国民党右派的军事围困和经济封锁,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非常困难,毛泽东提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伟大思想,解决了吃饭难以及部队补给难的问题。毛泽东带领的队伍,靠小米加步枪赢得了新中国

    全国解放后,虽然条件改善了,但毛泽东仍然不忘艰苦奋斗。作为党的领袖,毛泽东从不搞特殊化,也不允许家人和子女搞特殊化。为了做到饮食合理健康,毛泽东的日常生活配有保健人员。但毛泽东不愿按照保健医生制定的菜谱吃饭。因为他有自己的饮食习惯和个人喜好。

    毛泽东在日常饮食上保持着湖南人的习惯。他喜欢吃辣椒,也爱吃苦瓜。毛泽东曾对工作人员说:“苦瓜这种菜,我的家乡很多。有些人吃不惯,是怕它的苦味。我不但吃得惯,还一生都爱吃,就图它这个苦味。我这个人一生没少吃苦,看来是苦惯了,以苦为乐了!”

    晚年的毛泽东有位鲜为人知的管家。毛泽东有时称他“同志”,有时称他“我那盏不灭的灯”。这位管家叫吴连登,陪伴着毛泽东度过了整整十二个春秋。毛泽东家只有一个库房,说来令人难以置信,这个“中国第一家庭仓库”,一没金银首饰,二没豪华服装,三没外国元首赠给的任何一件礼品。“仓库”里排着几只木柜,里边放着这样四部分物品:一是毛泽东的旧衣旧鞋旧袜和几套供换洗的衣服;二是毛岸英的一些书籍及衣服等遗物;三是江青的一些衣物;四是一些很小的布头、破毛巾、小球毛线等。

    毛泽东逝世后,吴连登看到这位伟人身后除有几套毛式中山服外,没有一分钱的存款,没有一套高档服装,没有任何金银珠宝,没有给子女留下任何财产的遗嘱;在这位伟人的身后,只有他终生酷爱痴迷的80000多册书籍!只有海外出版他的著作所付、归“中办特金室”管理的稿酬120多万元人民币。后由有关部门安排,他的子女每人仅分到8000元。这就是这位大国领袖的全部家当!

    青年毛泽东或他的老师,把人所共之的“乐利”分为两种:躯壳之乐利与精神之乐利。推崇孔子的“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是“圣人”所喜的精神之乐利,以完善自己的精神人格。他用一生的奋斗诠释着这种崇高的人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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