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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词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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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词的发展

    六、兼词的发展

    兼词就是一个字代表了两个词的组合。它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虚词。兼词必须具备两个语法特点:一是一个词同时兼有两个词的意义和用法;二是这个词在语音上由所兼两个词连续而成。兼词数量虽不多,但起源并不晚,在上古汉语中就开始运用,这种现象一直连续到现代汉语中。

    古汉语中的兼词主要有“诸、焉、旃、盍、叵”等。这几个词都兼有两个词的意义,而且在语音上也由所兼的两个词连续而成。

    (一)“诸”是“之于”、“之乎”的合音合义词

    “之”为代词,“于”为介词,“乎”为疑问语气词,所以“诸”兼有代词和介词的作用或兼有代词和疑问语气词的作用。从语音上看,“诸”是章母鱼韵平声,而“之”也是章母,“于”和“乎”也是鱼韵平声。从语法上,“诸”兼有这样几种词的功能:

    “诸”兼代“之于”的功能:

    ①段入于郛,公伐诸焉。(左传)

    ②穆公访诸蹇叔。(左传·僖公三十二年)

    ③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列子)

    上面句子中的“诸”用于动词和作补语的介宾短语的宾语之间,其作用等于“之于”。其中的“之”是动词的宾语,“于”是作补语的介宾短语的介词。“于……”基本上表示行为的处所。

    “诸”还兼代“之乎”的功能。

    ①齐宣王问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有诸?”(孟子·梁惠王上)

    ②晋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将建诸!(左传·僖公二十三年)

    以上“诸”字用于疑问句的动词之后,其作用等于“之乎”。其中的“之”是动词的宾语,“乎”是表示疑问的语气助词。因为语气词一般在句末,这种用法的“诸”自然也常在句末,而且所表示的语气不尽相同。例①用在疑问句末,表示设问。“有诸”即有这事吗?例②含有委婉的揣测语气,有感叹意味。

    “诸”在古汉语里大多用作兼词,但也在不断嬗变中。如:

    ①其子不忍食诸,死于穷门。(左传·襄公四年)

    ②王如改诸,则必反予。(孟子·公孙丑下)

    这个“诸”用于及物动词之后,作宾语。它处在第一分句末,语气词的功能已淡化,几近于消失。内含的“于(乎)”由于语义的倾斜,而失去了作用,惟余下“之”的意义和作用。又如:

    ①寇至诸门户,令皆凿而类窍之。(墨子·杂字)

    ②曷为仕诸晋?(公羊传·昭公元年)

    上面的“诸”处在不及物动词后,用来引进动作行为的处所,作用相当“于”。

    “诸”作为“之于”的兼语,前面必须是及物动词,后面是名词或名词短语。作为“之乎”的兼词,前面必须是及物动词,后面无任何成分,句子是问句。

    (二)“焉”作为兼词,其合音就显得复杂了

    “焉”匣母元韵平声。人们把“焉”看作兼词时,都释为“于是”、“于此”、“于之”。“于”为匣母,但“是”、“此”、“之”分别是支韵和之韵,与“焉”相隔,又无从对转,通转与旁转。“焉”不是由“于是”、“于之”、“于此”拼合而成。有人认为“焉”当为“于鲜”的全音。“鲜”在上古汉语中也可作指示代词,有“斯”、“是”、“此”等义,亦为元韵平声,与“焉”同。后来随着“鲜”指示代词功能的逐渐消失,人们才把“焉”释为“于是”、“于此”、“于之”等。从语法上凡“于是”、“于此”、“于之”具有的语法功能,“焉”都具备。“于此”、“于是”、“于之”代表地方,“焉”作为兼词,也可以表示动作发生的地方。如:

    ①为坛于南方北面,文王立焉。(尚书)

    ②师之所处,荆棘生焉。(老子)

    “焉”、“于是”,表示所从之地或人:

    ①蔡哀侯娶于陈,息侯亦娶焉。(左传·庄公十年)

    ②陈相见许行而大悦,尽弃其学而学焉。(孟子·滕文公上)

    上例中“焉”为“于是”,“是”表示所从之所“陈围”,下例中“焉”也为“于是”表示所从之人“许行”。

    “焉”表示动作所向的对象,这对象一般是人:

    ①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样也!”(左传·僖公十六年)

    “焉”又可用于比较句,用于形容词谓语之后表示比较的对象:

    ①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左传·宣公三年)

    ②乃十一月晦,日有食之,适见于天,灾孰甚焉。(史记·文帝本纪)

    上面是“焉”作为兼语的意义和用法。“焉”作为兼词一般用在句末,它前面也常常是动词或形容词,“焉”引出了动作行为的处所或对象。但是,用在句末的“焉”由于受到语境的限制和影响,其基本用法会发生变异,其内部某种意义或用法会出现倾侧或消失,如:

    ①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论语·子张)

    ②虽子墨子之所谓兼者,于文王取法焉。(墨子·兼爱)

    上面句中的“焉”只是句末语气词,因为“焉”兼作“于是”意在引进动作行为的对象,处所等,如果句中动作行为的对象和处所已经在句中出现或无须涉及,“焉”的兼代功能便消失了,仅剩语末语气词的作用。

    有时,其内部功能向一方倾侧,如:

    ①上以法而取焉,而不以礼节而用之。(荀子)

    ②子女玉帛,则君有之;羽毛齿革,则君地生焉。(左传·僖公二十五年)

    上面两例中,“之”、“焉”对举,说明这个“焉”兼代“于之”的功能中只剩下“之”的意义和作用了,向指代一方倾侧。

    “焉”由兼有“于是”到倾侧于一方或兼代意义的完全消失,使“焉”逐渐演化为古汉语中的一个语气词。

    (三)“旃”是“之焉”的合音合义

    “旃”章母元韵平声,“之”为章母,“焉”为元韵平声,拼合的结果,可以得出“焉”的读音。从意义上,“之”是代词,“焉”是语气词。“旃”兼词用例并不多,而且必须用在句末。

    ①合旃舍旃,苟亦无然。(诗经)

    “合旃舍旃”意即“合之焉”、“舍之焉”。

    ②初,虞叔有玉,虞公求旃。(左传·桓公十年)

    ③高竖致卢而出奔晋,晋入城绵而置旃。(左传·襄公二十九年)

    ④愿勉旃,毋多谈!(汉书)

    “旃”兼“之焉”的意义中,“焉”作为一个语气词表示了多种语气,“求旃”中“焉”相当于“哩”,“置旃”中“焉”相当于“了”,“勉旃”中“焉”相当于“啊”。

    “旃”在运用中,也有部分功能淡化或消失的表现,如:

    ①上慎旃哉,犹来无止。(诗经·魏风)

    “旃”后面有语气词“哉”,“旃”内含的语气作用也淡化了,“旃”可以看作“之”,而且是一个虚化了的不作宾语的“之”。

    (四)“叵”是“不可”的合音合义

    “叵”为滂母歌韵上声。“不”为帮母,与滂母发音部位一样,“可”为歌韵上声,可以拼合出和“叵”相近的读音。从意义上,兼有否定副词“不”和能愿动词“可”的意义。

    ①布目备曰:“大耳儿最叵信。”(后汉书·吕布传)

    ②虽句复见远流,其详叵得略说也。(许慎·说文解字叙目)

    ③吾门人多矣,尹子叵测也。(新唐书)

    ④布因指备曰:“是儿最叵信者。”(三国志·魏书)

    以上各例中的“叵”都是否定副词和能愿动词的合义,意即“不可”,它一般用在动词之前,起否定作用。在古汉语中,这个“叵”有时只有否定副词的意义,能愿动词的意义已经消失了,如:

    ①禄山答书慢甚,叵可忍。(新唐书)

    元曲中常用“叵耐”意即“不可奈”,有时借同音字作“颇奈”。

    (五)“盍”是“何不”的合音合义字

    “盍”又写作“曷”。“盍”的拼合没有前面几个兼词那么严格,但它毕竟由“何不”意读而成。

    本来,“盍”并不兼代“何不”的意义,它和“何”的用法相同:

    ①盍不起为寡人寿乎?(管子)

    ②盍不为行?(庄子)

    ③盍不出从乎?(管子)

    “盍”后面带有否定副词“不”。连用的“盍”、“不”二字由于古代发音有相近之处,急读时“不”被“盍”吞没,因而古汉语中常用“盍”代替“盍不”,而“盍”、“何”双声,又相通假,在演化中,“盍”便替代“何不”了。因此,古汉语中常用“盍”表示疑问代词“何”和否定副词“不”的意义。如:

    ①盍纳王乎?(左传·庄公二十年)

    ②盍亦求之。(左传·侦公二十四年)

    ③盍各言尔志。(论语·公冶长)

    ④伍奢有二子,不杀者,为楚国患,盍以免其父召之。(史记·楚世家)

    “盍”又作“阖”:

    ①夫子阖行邪?无落吾事!(庄子·天地)

    ②日与物化者,一不化者也,阖尝会之。(庄子·则阳)

    “盍”还写作“曷”:

    ①中心好之,曷饮食之。(诗经)

    上面列举的“诸、焉、旃”以及“叵、盍”作为古汉语中的特殊词类,具有这样几个共同特点:

    其一,它们都兼有两个词的意义和语法功能。“诸、焉、旃”三个词,内含有“于”和“是(之)”,常常用来引出于动作行为有关的处所、时间、人物和事物,它们又都可以用于句尾,起到语气词的作用。“叵、盍”内含有否定词问“不”以及其他词的意义,常用在句首或句中动词之前,分别起否定或疑问作用。

    其二,它们内含两个词,相当于这两个词组合成的一个结构,或这两个词的连用。“诸”等于“之+于(乎)”,“焉”等于“于+之”,“旃”等于“之+焉”,“叵”等于“不+可”,“盍”等于“何+不”,这是它们的基本语法功能,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由于受上下文语义和结构的制约,它的基本语法功能不一定都表现出来,有时会发生意义和功能的嬗变,有时它们的一部分意义和功能消失,有时意义和功能发生偏侧。

    其三,这些虚词除了意义的组合外,还必须是语音的组合。“诸”是“之于(乎)”的合音词,“焉”是“于鲜”的合音词,“旃”是“之焉”的合音词,“叵”是“不可”的合音词,“盍”是“何不”的合音词,尽管它们各自合音方式并不一样,但最终都组成了合音词。

    其四,这些兼词应该归属为虚词。这样归类,是对它们主要意义和功能的考虑。尽管这些兼词中的大多数兼有虚实两种意义,但它们的侧重点倾向于虚词,它们不像其他实词那样可以单独充当句子的重要成分,应该看作特殊的虚词。

    古汉语这几个兼词在现代汉语中都已基本消亡,除了在成语中或者古汉语残留用法中偶尔见到,如“居心叵测”、“盍往视之”、“付诸实施”、“公诸于世”、“善莫大焉”等。

    根据兼词“合音合义”的特点认定,现代汉语中还存在一些新的兼词,如“甭”、“俩”、“仨”、“孬”、“有”等,这些兼词大多在各个方言中出现。

    [甭]北京方言,“不用”的合义合音,读“beng”,表示不需要:

    ①你既然都知道,你就甭说了。

    ②这事你甭管。

    兼词“甭”多出现在对话中。

    [俩]“两个”的合音合义,读“lia”。

    ①你们俩上街去?

    ②咱俩一块干吧!

    “俩”多用于口语,它后面不再连接“个”或其他量词。“俩”有时表示不多的意思:

    ①总共就这么俩钱,别乱花了。

    ②就这么俩收入,还需要节约。

    此外,还有“仨”,是三个的合音合义,读“sa”;“孬”是“不好”的合音合义,读“nao”;。这些词,意义和用法具有古汉语中的“叵”、“诸”等兼词相同的特点,其读音也连读而成,尽管只是近似音,但拼合原理都是反切。事实证明,兼词在古今汉语中都存在着,它们可以自成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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