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闵公二年）
背景桓公十六年（前696），卫左、右公子立公子黔牟，即位方四年的惠公出奔齐（见《卫二公子争死》）。庄公六年（前688），惠公在周王室帮助下重回卫国执政。庄公二十五年（前669）惠公卒，懿公即位。《春秋》始终未提及懿公，有关卫国的记载，只有庄公二十八年（前666）的“齐人伐卫……卫人败绩”和闵公二年（前660）的“十有二月，狄人入卫”。《左传》也是到了闵公二年才提及懿公。
［一］杜预：玦，示以当决断也；矢，示以御难也。
冬十二月，狄人伐卫。卫懿公好鹤，鹤有乘轩者[1]。将战，国人受甲者皆曰[2]：“使鹤，鹤实有禄位，余焉能战！”公与石祁子玦[3]，与甯庄子矢，［一］使守，曰：“以此赞国[4]，择利而为之。”与夫人绣衣，［二］曰：“听于二子[5]。”渠孔御戎[6]，子伯为右[7]，黄夷前驱，孔婴齐殿[8]。及狄人战于荧泽[9]，卫师败绩[10]，遂灭卫。卫侯不去其旗，是以甚败。［三］狄人囚史华龙滑与礼孔以逐卫人[11]。二人曰：“我，大史也，实掌其祭。不先，国不可得也。”乃先之。至则告守曰[12]：“不可待也[13]。”夜与国人出。狄入卫，遂从之，又败诸河。
初，惠公之即位也少[14]，齐人使昭伯烝于宣姜[15]。不可，强之。生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16]。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17]。及败，宋桓公逆诸河[18]，宵济[19]。卫之遗民男女七百有三十人，益之以共、滕之民为五千人[20]，立戴公以庐于曹[21]。许穆夫人赋《载驰》。［四］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甲士三千人，以戍曹。归公乘马[22]，祭服五称[23]，牛羊豕鸡狗皆三百，与门材[24]。归夫人鱼轩[25]，重锦三十两[26]。
［二］竹添光鸿：绣，刺文。文自外入，取其纳人言也。
［三］竹添光鸿：“遂灭卫”者，终言之也。“狄人囚史华”以下，另起倒叙。
［四］竹添光鸿：穆夫人欲救而不能，视许人之无义气，悲腾而作是诗也。
后语齐桓公于僖公二年（前658）春“封卫于楚丘（卫地）”，“卫国忘亡（忘其灭亡之困）”，“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以示俭朴），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卫文公元年，即闵公二年），革车三十乘，季年（卫文公末年，即僖公廿五年），乃三百乘”。（《左传·闵公二年》）
【注释】
[1]鹤有乘轩者：意思是鹤享受大夫的待遇。轩：大夫车。
[2]受甲者：接受国君颁发的甲冑的人，即军士。
[3]与：给予。石祁子：与下文的甯庄子皆为卫国大夫。玦：玉玦。
[4]赞：助。
[5]二子：即石祁子和甯庄子。
[6]御戎：驾御卫侯戎车（即战车）。
[7]右：卫侯的车右侍卫。
[8]殿：殿后。
[9]及：与。荧泽：地名，在黄河北边。
[10]败绩：大败。《左传·庄公十一年》：“大崩曰败绩。”
[11]史：太史，华龙滑和礼孔是太史的名字。
[12]守：即石祁子和甯庄子。
[13]待：抵御。
[14]惠公：桓公十三年（前699）即位。少：年轻。
[15]昭伯：卫宣公之子，惠公异母兄弟。烝：与长辈通奸。宣姜：宣公妻，惠公生母，昭伯庶母。
[16]齐子：齐侯夫人。戴公：名申，懿公战死后立为卫侯，旋即去世。文公：名燬，戴公去世后继位。宋桓夫人：宋桓公夫人。许穆夫人：许穆公夫人。
[17]文公为卫之多患也，先适齐：文公因为卫国多祸患，之前就到齐国去了。
[18]逆诸河：在黄河边迎接。逆：迎接。
[19]宵济：连夜渡过河，怕狄人追来。
[20]益：增加，加上。共：卫邑，在今河南辉县。滕：亦卫邑，今位置不详。
[21]庐：寄宿。曹：卫邑，在今河南滑县西南。
[22]归：同“馈”，赠送。公：指戴公。乘马：驾车之马。
[23]五称：五套。
[24]门材：做门户的材料。
[25]鱼轩：用鱼兽（产于东海，似猪）之皮装饰的车。
[26]重锦：上等的绸缎。两：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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