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红豆》赏析（之一）
蔡 瑜
原文：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赏析：
这首诗大家都很熟悉，我要讲的是诗中的红豆。据说这红豆与萧统有关。萧统在心爱的人过世后亲自种下两株红豆树，这两株红豆树在数百年后倏然合抱，树干并为一体，上枝仍分为二。王维从江阴过，见此树心有所感，作著名的《红豆》诗，流传天下。红豆因此成了相思的代名词。
“安史之乱”中，著名乐师李龟年在长沙唱王维的红豆诗，已遥遥有思念故国之意。战乱流离让人们少了隽永缠绵，多了深重的现实哀思。杜甫作“红豆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亦有此意。中唐以后，“红豆”两字的涵义由单纯指代爱情，渐渐延伸为对故国故园之思念。
到了明末清初，满人入关，汉人为民族气节所激引，这样的意象更为清晰。明遗民诗中不仅“红豆”从象征男女相思引申到故国之思，连“南国”“碧梧”“相思”等语汇亦转而象征与清朝对立的南明政权。如明末钱谦益借助杜甫的诗《江南逢李龟年》寄托南望永历之情，并以“一别正思红豆子，双栖终向碧梧枝”隐喻对柳如是的别后思念，那一缕隐微幽曲的故国之思是昭然若见的。
从昭明太子萧统到王维，从钱谦益到曹雪芹，从曹雪芹到如今，红豆树、红豆诗、红豆词、红豆曲、红豆歌……从无断竭。
点评与拓展：
蔡瑜对红豆的典故、红豆诗的源流进行梳理，对诗中物象进行纵、横向的分析，也是一种鉴赏点。
